林笙搓着手, 嘴上虽应了,但实际云玦前脚刚走,她便急急去了主营。
帐子里烧着火,再怎么都比外头暖和点,挂在边缘的碎冰被热气烘成了水,淅沥沥地往下坠,不多时便汇成了一条条细长的水迹。
洛清河在她掀帘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眼便回身去找了条干帕子抛给她,“把你甲上的水给擦了,不然明日营中煮饺子,受了寒病倒的人可没得吃。”
林笙这才想起明日是年节,她搬了张木椅过来坐到案前,边胡乱地擦干净碎冰和水珠边笑道:“那可不成,这营里头也就逢年过节能吃顿饺子,错过了岂不是亏得很?不成不成!”
洛清河含笑横了她一眼没搭理这一下马便不着调的家伙继续摆弄面前的沙盘,营帐上空盘旋的海东青在风里发出嘹亮的鹰唳,过了许久似乎才逐渐消失不见。她把手里的小旗插在了西北的一处,这才抬起头。
“左晨晖要你带回来什么消息?”
“哟呵……”林笙甩了甩脑袋,把濡湿的碎发拨到后头,挑眉道,“不愧是坐镇中军的,我还没开口你便知道是岐塞那边的消息了?”
“你们飞星每个月的轮值,从校尉起我都能倒背如流。”洛清河看她一眼,起身去倒了两碗茶端回来,“但能让你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过来的,那就不是寻常事。”
林笙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说:“西北那边的一小队驻军看见的,说大概五日前的夜里有黑影徘徊在荼旗尔泽附近,但当时夜深雪大,斥候无法靠近查探。鹰房当即放出了鹰,但没在附近捉住蛮人的猎隼。”
“天亮后左晨晖让三营去看过了,外围没找到什么痕迹,这个时候营中的重甲不敢轻易进沼泽,他就先让人围了几个进出的要道。差不多第二天晚上我到之后带着人进去看了,倒是的确没人,但是……我们找到了马匹的痕迹。”
话说至此,林笙的神色变得有些冷凝。这不是个好消息,长久以来西线的地形要比东面更加复杂,广阔的沼泽连接着河水与群山,让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变得变数重重。东线倚靠着瓦泽建立起防线便可保护好后方的燕回马场与辎重线,但西线即便建立起岐塞与宁关都很难保证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