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冬的棉衣还没到, 只能让再北边的暂且用去年的了……好在军屯的粮食还足够。”林笙拧着眉把酒灌了,烈酒烧得她直皱眉。雪野入夜太快, 除非冷得太过, 不然她们这些飞星营的巡防斥候是绝不会饮酒的。
战鹰盘旋在头顶, 这个天气鹰就是眼睛, 再大的风也不能把它们叫回来, 否则一入夜就是两眼一抹黑。她呼出口白气, 在林初边上蹲下来,“从兵部把调令送过来到现在都一个月了,那边还是不打算放人……那些个白胡子老头真以为有了将军帐就能代替清河在铁骑里的位子啊?真要这么轻松, 咱们各营也犯不着在每年的新兵里挑苗子了。”
“良将难求。”林初慢慢把自己的那碗酒喝了, 这才将两个陶碗叠在了一起, “京城的事儿咱们管不着,把交战地盯紧了不出错就成。真要打起来……也不信座上天子无动于衷。”
“那就是亡羊补牢!”林笙哼了句,风刺得脸疼,她面上没了往日的轻佻,反而瞧着忧心忡忡的,“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啊……这白毛风要是接连下去,军匠修补城防的速度会跟不上。”
“别说城防,押运队运送辎重也是难办,马道若是塌了,还要从关内抽调军匠去修。”林初捏着碗放回帐子里,她仰头去看慢慢暗下来的天色,低声说,“还有重骑……再冷下去,战马也是大问题,咱们的马耐力没有狼骑的好。”
飞星营好歹是轻甲,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因为重量压垮战马,但重骑就不一样了,人和马都受不了在极度恶劣的天气里连日披甲。往年还好说,起码能找到冒头的刺猬,今年对面藏得太好了,铁骑没有目标,就只能稳着来。
所有人脑子里的那根弦都紧绷着。
“善柳才是最难的。”林笙想到这儿就没忍住摇头,“西北那块再往上走可就是北漠,风一起啊,雪连着沙子直往人脸上招呼……还要日夜不停地背着重甲,牧烟是真去那儿遭罪。但也没辙,谁叫各营主将里,野战打得最狠的就是她,善柳可不就得让她来吗?”
“如果清河的判断不出错,西北就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林初叹了口气,“不过比起牧烟,我更担心马场那边……”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