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舟摸不准他话里的意思,不敢轻易答话。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孩子还是嫩了些,少算了一步后招,累得自己得吃些苦头。好在这还有一个药王谷的程秋白。”说话间已至御书房,左右知趣退下,殿中只余二人。咸诚帝拿起案上字迹潦草的那张纸,向后递给沈宁舟道,“连着康乐伯给的那剂药,一并送去二郎那儿吧,也别瞒着三郎,让他们兄弟俩自己去选这东西去留。”
沈宁舟恭敬接过,她眸中闪过一瞬的犹疑,但末了还是应声道:“是。”
高殿空寂,余一人更显如此,宫人未得命令,皆不敢轻易入内。
咸诚帝指尖抚过书案,低声道。
“你说,阁老膝下弟子,当真会忠君而非忠国吗?”他阖上眼,烦闷地挥了挥手,“罢了,你且去吧,韩荆如何处置,今日柳氏亦然。”
屏风后脚步声轻轻,人影转瞬便不见了。
幽谷云雾缭绕,在湿淋淋的雨夜里静静地飘散成了捉摸不住的尘烟。檐下挂了两盏灯,把阶前的湿痕映得霜白。
程秋白推开门出来,面上薄汗未拭,道:“情形稳住了,再过个把时辰应当就能醒。”
洛清河撑着膝起身,眉头仍未松开,“你那日换了方子,为何如今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