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唇上隐隐觉得刺痛。
温明裳胸口起伏,她退开方寸,唇瓣染上薄红,在呼吸间轻抿。
洛清河微微低头,跟她额头相抵。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终于松开,她却没让人放下,反而将冰凉的指骨藏进了自己手心。
“我……”温明裳闭上眼,那些话卡在喉间,她仿佛在霎那间丧失了所有的言语,可触手可及的温度那样真实,她紧咬着唇,在雨声里默然垂泪,再开口时只有简单的一句,“我想到了所有的事情。”
洛清河抿起唇,她抓着温明裳的手上移,慢慢贴在自己侧颈。她张开怀抱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轻声道:“嗯,我在听。”
温明裳张开手紧紧环住她的脖颈,她颤抖着唇,呼吸喷薄间终于忍不住哽咽:“我知道她会走,我知道一定事出有因,但是……但是……”
泪水悄然沾湿衣襟。
洛清河摸着她濡湿的发,柔软的唇落在她脸颊上,一点点吻去苦涩的泪水,“我知道,阿颜,我明白的。”
她从来痛恨的都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从少年时的寄人篱下到如今唯一的软肋受制于人,她学会收敛自己内心的憎恨,但人所能承受的苦痛从来都有界限。
懂得,不代表能释怀。
温明裳给了兰芝走出噩梦的道路,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边的迷雾在自己眼前蔓延开。她用最清醒冷静的面具束缚住了玉碎那一刻喷涌而出的恨意,骗过了所有人,但人内心深处的憎恨是一把无柄无鞘的刀,外人无法主宰,自己握上去亦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