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无人开口,可他读懂了那束目光里的意思。
你败了。
往昔的高门贵府之中尽是死寂。
老太爷的念珠断开落了满地。他一生富贵,高高在上惯了,何成想过有一日会被忠于皇室的羽林拎着衣领摁倒在地上。
像是一条垂垂老矣的丧家之犬。
柳文钊没比他好到哪儿去,那些锦绣衣衫沾了污水,比之粗布麻衣好看不到哪儿去。他脸贴着冰冷的石板,向上只能看见青色的琉璃瓦。羽林没掐着他的脖子,他也在被摁到的前一刻看清了阵前女子的脸。
“晚娘——!”他恨声道,“我待你不薄啊!百两银子!心头血一样捧着你!你竟为了那一两日的牢狱构陷我!”
兰芝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她仍旧惧怕这座幽幽宅门,可她眼里也有恨。
一双手落在她肩上。
“抖什么,奴籍已去,有什么低人一等的?”沈宁舟挎着刀,挥手示意手下人放开柳文钊的衣领。
她亲自上前蹲在人面前,道:“柳大人认得我吧?”
“沈统领……”柳文钊喘着气,刚想开口顿时呼吸一滞。
沈宁舟拽着他的发冠把人摁到了泥水里。
“羽林是天子的卫。”她低声道,“我们不抓无罪的人。”
老太爷看着她的动作,没来由地打了个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