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明裳啧了声,“先是俄苏里,后是乌灵河的官沟,禁军当然回不来,但未必能让禁军总督也止步不前。”
但是这份事关北境军报安危的俄苏里密文可以。
所以不单是天子不想让洛清河回来,潘彦卓这个中间人也不想。
“敌暗我明,容易失了先机,先一步走入一早预设好的险境。”温明裳在桌上放了点碎银子,不论人家给没给,放着权当做茶钱,“但这局不是无法可破,每一步都有先机可言。譬如……兰芝怎么样了?”
“已能下地走动。”栖谣如实答道,“大人是想……”
“他知道在我面前提柳家无益,不过是抛砖引玉。”两个人并肩出门,栖谣掀起车帘时听见温明裳淡声说,“但是既然提了,也不会是毫无因由的砖。”
温明裳垂下眸,漫不经心道:“未免他们总被提到我跟前,还是不等为好。比起高门贵府……也该让他们自食其果了。”
民巷的道路曲折,小童捏着纸鸢追逐而过,险些迎面撞上巷口久候的少年。
孩童们扮着鬼脸,熙熙攘攘作鸟兽散。
潘彦卓揉着脖子踏入其中,对他道:“走吧,事情办完了。”
“公子。”少年皱眉,“鹰要杀你。”
“哈……”他不在意地摆手,自嘲道,“要杀我的多了去了。上一个拿刀抵着我脖子的,现在可都被送到阴曹地府见阎王去了。”
少年歪头,像是不解为何明知如此还不让他跟在其后。他自问未必是栖谣的对手,但真打起来对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必如此,虽非同道,殊途同归。”潘彦卓眯起眼,“好一个温明裳啊,若是换个人,还真未必能从我手里讨这一份名册。旨意、婚贴,还有些零零总总的布置,看样子几日后的戏该是十分精彩。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