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洛清河把烤好的板栗扒出来,“但他不觉得是与虎谋皮,他只是在驯服一匹离群的狼为他所用。那年被反咬一口,也不会有人全然不长记性,我猜……我们昨夜还说少了一点。”
“他在震慑大梁内蛰伏的俄苏里。”温明裳接过话,日头和火炉都很暖,只是她在思及这个可能时有些脊背发寒,“军粮、黑火,铜火铳……世家在这些年不断地向北方输送着养料,他们在供养北燕时,自己的君主也在试图操纵潜入人群的四脚蛇。”
那个位子不是他的兄弟手足让给他的,是他自己拿到的。他装出了一副谦卑仁德的面皮,骗过了阁老,也骗过了遵旨扶他坐上那个位子的老侯爷。
他不是庸人。
“可是四脚蛇养得熟吗?”洛清河剥开壳子,将软糯的栗子喂给她,“阿颜,拓跋焘熬死了雁翎两代人。”
权术在铁蹄面前脆弱得连张纸都不如。北边等着的不是老于世故的秃鹫,那是一匹饿狼,它的贪婪永无止境。
温明裳脸颊鼓囊,她缓慢地将口中的栗子咽下,残存的甜意被压在了舌尖下。洛清河扫了灰,坐在靠椅上向她张开手,没有半点防备。
温明裳弯下腰跟她额头相抵,手掌就靠在洛清河心口边上。
这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作者有话说:
扶风踏雪,姐姐和清河的两匹马,老侯爷一起驯的,第九章 提过一下,所以长公主对踏雪也很熟悉。
扶风这个名字本来只是配套起的,结果顺手查了意料之外的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