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开吗?”温明裳指了指诏狱的门。
三法司走动频繁,狱卒也认得她。这件事来得突然,不少官员也是到如今才知道昨夜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现在议事堂还在吵着,也不知得到何时才能有个结果。
“这……可以是可以,但大人是要带人出来吗?”狱卒踟蹰着答话,“可议事堂那边……”
“我并非要带人走。”温明裳淡淡笑了下,抬起手指向那个蜷缩的侍女,“只是男女有别,这些皆是康乐伯府私奴,这样合押解在一处略显不妥,我瞧着边上诏狱还得空置的地方,分开来吧。嗯……若是届时有人问起,便让问你的大人来寻我便是。”
只要不把人带出诏狱半步,这话倒是没什么。狱卒也不想得罪这个天子跟前的红人,连忙掏了钥匙出来开门道:“欸,卑职这就办!”
温明裳含笑道了声谢,又抬眸去看里头关着的那些个小厮仆役,柳文钊手底下的这些人都认得她,见状连忙噤声站到了边上。
锁链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若。”温明裳微微侧身,目光朝着角落的女子瞥了眼示意道。
赵君若心领神会地上前,小姑娘走到角落蹲了下来,朝女子伸出手道:“姑娘,我家大人请你移步。”
女子眼睫颤了颤,怯生生地抬眸试探般去看站在牢房门口的女官,她嘴唇颤动了两下,似是想问些什么。她是听去了柳文钊和左丘桁的对谈的,虽未见过其人,但看着众人既敬又畏的模样,自然也能猜到眼前的女官便是那些男子口中祸害般的温少卿。她试着想抬手去搭赵君若伸出的那只手,可刚抬起来,指尖的脏污和腕口被掐出的青紫顿时刺得她眼睛发疼。
明明早该习惯的,为何又……她阒然间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往角落里蜷得更深。
“欸……”赵君若见她眼角骤然落下两行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她仓皇回头给温明裳递了个眼神,又想伸手去碰蜷缩着的女子,却不料刚伸出手,那人躲得更加厉害。
诏狱的风吹得人浑身都阴冷着,那些含糊的字句如泣如诉,也像是被冷风无情的撕裂开,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像是幼兽痛苦又无助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