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有阻拦的意思,恰相反,虽面上看着漫不经心恍若调笑,但实际上心已经揪起来了。不论是洛清河还是温明裳,她们对温诗尔如今的身子究竟如何几乎称得上是一无所知,但高忱月自打钦州一行回京查证以来,她翻过不晓得多少次康乐伯府的院墙了。她站在廊下,听过太多时候深夜里屋内的咳喘与隐忍的呼吸声,也见到过许多次被藏在暗中的染血巾帕……
程秋白看都不看她一眼,医女放下了药箱,冷眼一扫周遭的人,冷声道:“知道了,你们出去。”
高忱月莫名觉得被她梗了一下,但她看了眼温诗尔,在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后还是泄了气,乖乖跟着洛清河出了门。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嘎吱作响,来回踱步吵得很,高忱月走了两回,想起来去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干脆抱臂站住不动了。
省得过一阵这个大夫还出来叫自己站住莫要乱动。
等待总是煎熬。
洛清河靠着边上的粗粝的墙面,见她终于止步后开口道:“在钦州时,千户没认出明裳是温夫人的孩子吗?”
“这世间相似之人多如牛毛,一个名字,一张脸,算不得凭据。”高忱月侧过头看她,“是在那之后,我去了康乐伯府。”
这是身为六扇门千户的习惯。虽心中已有猜测,但未见其人便做不得准。
“我可否问高千户一个问题?”洛清河看着她道。
“将军想问我明明官居千户,却又要为一个深闺妇人办事?”高忱月微微一哂,“将军手底下的人,这几日不是去过长安烟柳巷了吗?飞星营长处虽不在听记,但做斥候的,耳聪目明,总不至于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云玦的确告诉了我一些事。”洛清河也未否认,她坦荡地站在那儿,眉目温和,“但我想听听高千户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