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洛清河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揉了揉。她没睁眼,说话时还带着明显的鼻音,听着有点糯,全然没有往日的清冽。
温明裳莫名觉得她这样有点可爱。软榻并不宽,即便是侧躺着两个人也挨在了一处。
“你昨夜何时回来的?”
“过了夜半。”洛清河蹭了下她的鬓发,“昨日在柳家发生了何事?宗平可同我讲了,熬到那个时辰还不睡,怎么了?”
“恰好撞见了御史台的人在查办。”温明裳伸手摆弄她领口垂着的小辫,漫不经心地答话,“我问了阿娘愿不愿暂且随我在外头,她答应了。”
洛清河闭着眼应了声,“这是好事,但柳家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算大堤事由只是伊始,但时隔多年,这笔账乱得很。”
“封赏暂且落不到实处,于多方而言都有益处。”温明裳赞同道,“朝中各派觉得我升得太快,陛下还想再看我在何处更有用处,压着遂了他们的愿,反倒是好的。至于这笔账如何算,得看潘彦卓这人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上。他如今虽看似是下一任寒门之首,却未必是寒门的人。”
“静观其变吧,只要他仍在此案中,便不会有人想让他起风浪。”洛清河睁开眼,眸中已不见困倦,“柳家也在等,你还有一份海政司的证物需要藏着。”
提起此事,温明裳倒是想起来了什么,她半撑起身子,道:“我答应了济州提举一事,需要秋白帮忙。”她将对方拜托之事尽数说了,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药门在济州可有名医?”
洛清河仰着脑袋看她,思忖道:“得问过秋白才是,恰好今日阿呈回来,我让他将消息送过去。”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是叫人不知不觉间阖眼又睡了过去。她们二人昨夜睡得都晚,黎辕也就没让人来喊。
如温明裳所言,六部尚在查,但她又不似柳文昌被革职在府,大理寺的差她还得办,两边堆叠在一块儿,这几日她回去都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