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繁忙,总是难免的。先生如今不也如此吗?”温明裳笑了笑,谢过了茶童奉上的清茶,“劳先生挂念,病已大好,回京时也瞧过大夫了,不碍事的。”
“身子总归是自个儿的,女儿家更要注意些才是。”崔德良又看了她一阵才放下心,“在侯府住得可还好?”
“尚好。”温明裳微微颔首,“明日便是朝会议政,本不该在此时叨扰先生,但……清河同我讲她给先生送了一信,我此来是想跟先生谈这件事的。”
柳家暗房。
崔德良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眉目倏然间冷凝下来,但这股冷意不是对着自己徒弟的,而是源于那封深夜送至府上的信。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为师说的吗?”
温明裳目光微动,心下知道他问的是为何这些年从未听自己提起过柳家暗房,但此事说来所系甚多,又居于内宅,难放到明面上。她垂着眸,仍旧是恭聆听训的谦恭之态,低声道:“先生欲问之事,弟子明白。但……此事若是此刻抛出,还有些不到火候。”
“成败之数,自你入京之日起便已成定论。”崔德良捋着长髯,看着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悔恨,“只是此事从未听你提起,如此罔顾骨肉之情的行事,非人所为。”
温明裳淡笑反问:“提起又如何?先生识我,因我彼时已身在国子监,既在国子监,那便是我已在柳氏门中……事已至此,先生当日即便知道有此事,也能出手相帮吗?”
文人重清誉,外男插手旁人内宅之事便已是忌讳,即便担着师长之名也难逃非议,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走不通。
但崔德良却出乎意料地哼了声,道:“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