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谣眼皮一跳, 低眸应了句是。
入宫述职本不必拖得这样久, 今日也没有听闻朝会暂歇的消息, 这一大早的……也不知咸诚帝与她究竟谈了些什么。
帝王心术难测, 每一次都是博弈。
内院栽的红梅零星开了几枝, 点缀在满目萧索的冬景里叫人心怀骤然开阔不少。
窗子没关,隔着林木遮挡也能窥见手捧书册临窗而坐的那个身影。
洛清河解了氅衣挂在臂弯里,在院门口站了须臾。
冬时鸟兽匿踪, 却又不知那里飞出来只蝶, 一动不动地栖于屋檐, 枯叶跟着冷风旋曳飘零,在尚未冰结的水塘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只蝶在呜呜的朔风中振翅,与窗前的红梅擦身而过,它高飞撞入北风,好似游离在这片寂静之外,却在几息后坠落,被这阵风撕得七零八落。
“清河?”
洛清河被这一声喊得骤然回神,她抬眸看去,这才发觉温明裳不知何时放下书册看了过来。
“外头冷,没披衣便不必出来了。”她迈步往院里走,瞧见温明裳想起身出来忙开口阻止道,“不过几步路。”
温明裳倒也没坚持,她捧着手炉,等到洛清河进屋才道:“晓得外头冷,又作何在门口站着?”
“于你是冷,但这点冷还远不及燕州。”洛清河笑笑,她没提今日入宫,反而道,“秋白回来了,你的身子不好再拖,今日得先一趟药堂。”
温明裳一愣,道:“陛下留了你半日,说了些什么?”
“三言两语说不清。”洛清河摇摇头,“我让栖谣晚些时候去喊阿呈了,等他回来你一起听听,大抵便能猜到陛下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