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谣抿着唇,她做了这么久的近侍,自然明白洛清河这个反应意味着什么。
这是当真起了怒意。
“将这份东西抄录后送给阁老。”洛清河道,“既为人师,自当承其责。这帮混账干的劳什子事,便让阁老也开开眼。”
“是。”栖谣点头,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我回来时看过水匪山头,撞见了一个不作山贼打扮者出入,便跟了一段。”
洛清河取了氅衣搭在臂弯里,闻言道:“柳家人?”
“是。”栖谣跟着起身,“来不及过多查探,但此时现身,多半与温大人同水匪定的那口头盟约有关。”
此事非先例,柳文昌自己便做过,但做过与被人当堂相告是两回事。这是存了先发制人的念头在。
这般举动在当时是权宜之计,但到底落了口舌,会被揪住不放并不奇怪。
栖谣想了想,刚欲开口问她是否要知会一声给温明裳,却听见外头老管家敲了敲门。
洛清河今日要进宫述职,委实耽搁不得,这是上来提醒时辰来了。
“若是撞见,告诉一声也无妨。”洛清河披了衣,“其实单这一点无关紧要,既然当日敢冒险而为,那此事在她心中自有计较,且看便是。再者……口头之盟,一无人,二无物,谁敢定真假?凭一家之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