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临低眸,苦笑道:“瞒不过阿姐。济州之患,想来阿姐已有耳闻。”
“水患,还是三法司的案牍?”
“二者皆有。”慕长临沉吟片刻,低声道,“驿报随银子通传,但今日陛下召我入宫,已知济州事毕。”
“既如此,应是好事。”慕奚静静烹茶,话音微顿,“如此愁眉不展,是陛下又说了些什么吗?”
慕长临慢慢捏紧杯盏,道:“户部、吏部,还有工部。”
慕奚的手倏然间一滞。
“勒令监察一应事由,严查三部贪墨之辈,一应事由经我手审阅。”慕长临望向窗外,“但工部本身……还有兵部皆交由二哥,凡有惩处,皆过其手。如今这道诏令……恐怕已至内阁与安阳府。”
慕奚暗暗捏紧了袍袖,她虽已数年不问朝中事,但到底还是大梁的嫡长公主,有些事不言自明。
东宫空悬,摆在朝臣面前的一大疑虑便是这储位之争。六部这样分下去,可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世人,他这个天子就是要坐山观虎斗,瞧瞧自己的两个皇子究竟谁人能抓住这种机会。
“我出城来时见到了二哥。”慕长临起身,在长姐身边蹲了下来,“那样的眼神……让我恍惚以为我们不是血亲手足,而是横亘大恨的仇敌。”
慕奚叹了口气,侧身同他四目相对,“阿临,可你早该知道有今日的。长卿不愿,所以他宁愿远走丹州,可你同他不一样……母后膝下只得你我,今日若非我长居嘉营,你我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