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浸湿了衣衫,让人动作间都有些发冷。温明裳听他叱骂完,道:“你我道不同,多说无益。今夜你要我的命,我也要你的,谁生谁死,输赢未定。”
那人抽刀,似也懒得废话,只喝道:“那便一试。”
刹那间风雨又起,应和着雷声似要将天地活物一道吞噬殆尽。
温明裳眼睫微颤,却在刀光骤起时叹了口气。
“北燕许你的,终有一日也会收回,非我族类,自是如此。”
她仰起头,面容在雷光里被映得惨白,无人发觉她指尖似乎打着颤,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尾小痣似乎有一刹那生了种秾丽的妖冶。
“太天真了。”
砰!
炸裂的闷响自江水中骤响,影子飞掠而出,手中铁器已对准提刀而来的群狼。
栖谣后跳退回温明裳身前,她目力极好,转头一眼便看清了那些破水而出者手里的铁器真容。
火铳!
这东西对于速度极快的骑兵无用,但一旦到了步战,这样近的距离却是要命的。济州的确多水师,他们于战力上比不过中野环抱京城的守备军,但却有一项长处让人鞭长莫及。
那便是凫水深潜之能。
就连栖谣都不知道这些挑选出来藏匿于此的军士是温明裳在哪一封信中调来的,她提剑戍卫近前,听见火铳在雷声里沉闷炸响。
血气弥漫。
他们给北燕送去了毁坏防线的黑火和铜火铳,温明裳就选择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济州哪来的火铳?”赵君若也是错愕,“不是说只有羽林……”
“海政司的。”温明裳皱着眉,她喉头滚动,觉得身体似乎一阵阵的发冷,又在下一霎变得滚烫。只是在此时不能表露,只好佯装无事发生,“虽说只有羽林大批持有,但偶尔流些给旁的地方也不奇怪。没有图纸,便难以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