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柳文昌的案头瞥见过相应的信件, 虽只是一眼, 但大体能记住纪要。
这群人的头子姓于,单名一个留字。
不过虽说早有耳闻, 但真正见一面倒还是头一遭。对方比她更谨慎, 第一个条件便是要她独自进去。
一个凶名在外的匪寇头子,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条件委实有些过分偏倚。林葛乍一听便有些急, 可惜还没开口就被温明裳摁了下去。
温明裳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多言, 大理寺的人和水匪一道守在了外头, 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慌不忙地迈入房内。
“温大人倒是好胆识。”屋内人低声道了句, 紧接着便是酒液倾洒的声响。
男子身上穿着短打, 面上还有几道疤,颇为狰狞。
温明裳在他对座落了座,房门砰的一声被带上, 她垂眸看了眼, 发觉跟前除了酒肆的好酒外还摆了壶茶, 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吃茶还是喝酒,大人随意。”于留瞥她一眼,“寻常人见我,早已先露惧色,你比那些个府台坐着的强些。”
“谬赞。”温明裳淡淡一笑,“茶酒不过水面波光,这一面,为的是水下的鱼。”
“好说。”于留压下酒壶跟茶盏轻轻一碰,“浪里淘沙可不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拿手好戏。只是……不知大人想先谈什么,又如何谈。”
“我不喜欢绕弯子。”温明裳捧起茶盏,略一扬手算是回了适才的碰杯,“我要什么消息,大当家的在信里瞧得一清二楚,那便算是我先开了口。接下来说些什么,得看你。”
“好!”于留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事态,他解了刀扔在一边,展臂又捞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