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河回神侧过头去看她,没忍住笑了下。
“笑什么?”温明裳错开目光,稳着声音道。
“糖糕不好吃吗?”洛清河却指了指桌上的那盘所剩无几的糕点,“要不下回给让小厨房送来的时候多加些糖?”
温明裳闻言一愣,回眸跟她对视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揶揄,她有些恼地皱眉,嗔道:“洛清河!”
话音未落,她头上忽而微沉,身侧的人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这一下没带多少力道,有点像平日里见到的哄孩子一般很轻的安抚,退回去的时候还没把她挽着的发髻揉散掉。
温明裳被她这一下揉得有些发愣,前一刻眼角眉梢的恼意都散了。
“往事不可追,再多的年岁都已经成了过去。”洛清河退回来的手搭在膝上,她盘膝坐在温明裳身侧,坐姿也没有常事那样端正,“有的情义生于过往,有的存于当下,该在的永远都会在。只是很多东西再也不可能放到明面上来讲了,人心里却还存着那么一星半点的执拗和心气。”
短笺被她放在了手边。
温明裳能看见上头的那个小小印记,她在短暂的怔愣后开口,声音稍显沉郁:“王妃也是个重情的人。”
“他们两个很像,但若要论起执拗,她比端王更甚。”洛清河看着她道,“崔家的女儿,你听阁老提起过吗?”
“嗯。”温明裳点头,“听过一些,但未曾谋面。”
“昔年皇子与伴读同在国子监,她年岁比我们小些,虽是崔家女,但生而有缺,难免惹人口舌。”洛清河眨了下眼,“我们拿她当妹妹看,但最终让那些非议止息的不是我们,是她自己,国子监当年的考校三甲必有她一席之地……许多人说端王亲上太极殿求亲是不可求的福气,殊不知这是当年小婉先点了头的,否则即便是圣旨也休想她嫁一个并不喜欢的人。她无需旁人的垂怜,哪怕时至今日贵为王妃,她心中也自有一套思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