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人轻敲了三下门。
洛清河转身,瞧见门外的人弯腰放了什么,而后躬身一礼后离去。她把瓷瓶握在手心里,走过去开门把放在外头的木盆拿了进来。
热气蒸腾而上,似乎也润湿了眼睫。
榻上的人阖眼睡得正沉,她挽发的簪子被洛清河取了下来,乌发铺散在枕上颊边。
洛清河拧了巾子,抬手拨开了温明裳脸上遮着的碎发。
淡红的掌印暴露于眼前。
洛清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的动作放得很轻,除开温热的巾子甫一落在面上时温明裳眼睫颤了下,其后便没了旁的反应。
她与温明裳在钦州同住的那几日,也大抵知道这姑娘素来浅眠,再安静的屋子都是如此。屋里安息香平常只是用作安神静心之用,断不会让人睡得这样沉,除非身子亏得太厉害,已经到了耗损精气神的地步。
可温明裳过了年才十九岁。
热气揉散了紧皱着的眉。
洛清河把巾子放回盆里重新沾了些水,拔开瓷瓶的木塞将药液倒了些出来轻轻地涂抹在温明裳脸上的红印处。
她坐在床沿,倾身时身前的小辫同枕边散落的发混在一处。印子不算特别深,上了药大概明早就能消了,只是若是处境不改,恐怕这样的局面不会只有这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度传来了很轻的三声响。
“主子。”是栖谣的声音。
洛清河搭着小几起身过去开了门。
栖谣站在廊下,见她出来便把手中的那纸书信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