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为什么?”
慕长卿一愣,又听她道。
“萧汶的确赢不了,可他背后是拓跋焘。那两年萧汶只是狼骑名义上的南方主将,帅印和调兵决策依旧握在拓跋焘手里,他就好似狼骑的定海针。”洛清河面色静如水,她阖上眼,耳畔好似又闻霆鼓齐奏,“我父亲死在他手里。”
“……我知道。”慕长卿默了片刻低声道,“可即便是那一场仗,老侯爷本也有机会全身而退的。”
洛清河接话道:“这世上没有如果,战场也不会给任何一个人重来的机会。”
“可你是洛家人,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如果的可能根本不是来自北燕蛮子!”慕长卿咬紧牙关,“那么我换个问法,你阿姐的死,雁翎的那场兵败,跟当年老侯爷遇袭……因由是不是如出一辙?”
温明裳霍然瞪大了双眼。
什么叫本不是来自北燕?她听过先代靖安侯洛颉战死的那场仗,是在瓦泽遇袭寡不敌众所致,敌我悬殊,北燕的时机卡的太准,近乎以数倍之军倾力而战,根本没什么转圜的余地。可饶是如此,洛颉当年也是被亲兵拼力推了出去,可惜最终仍旧是伤重不治。
不是来自北燕,因由如出一辙……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这两代靖安侯的死因皆是……源自大梁内部。
可谁敢做这种事?这是赤|裸|裸的叛国!
洛清河长叹了一口气,她睁开眼,再抬眸时眼底有疲惫之色,“是。”
这个字说得很轻,但在落针可闻的静谧里却格外清晰。
温明裳不知道她是以何种表情说出这个字的,但她面上头一次出现了空白的怔忡,就好似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