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带走了,又何尝不是祸患。”洛清河扶着刀,伸手接了飞掠而下的海东青,“年幼者还好说,耐心教导总归能平积怨,可……大些的呢?”
“比如望津是吗?”温明裳笑笑,“怨难平便成了恨,恨一人或许还算轻,若是更甚呢?牵累了旁人,过于偏执,恐怕……那几年的遭遇让乔大人耗费了太大的心力,她瞧着比山长的身子还要差些。”
洛清河帮海东青梳理毛发的手一顿,低声道:“依着年月,他家中出事时他已经是个半大少年,早就记了事,明白何谓是非爱恨。这样的人……若你我是始作俑者,应当斩草除根才是。他原名应当不叫这个,这二字……恐怕是乔大人后来为了避祸改的。”
“望津二字,换个字形,便是‘忘京’。”温明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恐怕即便是乔大人自己,也该失望至极了。她愿意见我,未必是不知我究竟是何人,恐怕究其根本……也因为我是故人的弟子。”
可萧承之当年辞官的缘由与乔知钰本质却是殊途同归。
太宰年后的主君与朝局让他们失望了。
海东青扑棱着翅膀,从臂缚上振翅飞到了村头的老松上。
温明裳拍了拍手,她撑着起身,道:“你知道昨日望津问过我什么吗?”
洛清河眼皮一跳,抬眸跟她对视。
“他问我是不是只是北林的弟子。”温明裳唇边扯出个浅淡的笑意,却有些漫不经心,“我当时问他说是与不是还关乎着什么。”
“他如何答的?”
温明裳深吸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昨日的那一幕。
年轻的男子在风中站定,凝视她良久,尔后开口时声音冷冽。
“你若只是北林弟子,那么你是朋友。”他眸光暗沉,“若不是……若你与那些狗官有半分牵连……”
“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