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了一切的温明裳道:“世子生气,也不无道理。”
“嗯。”洛清河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她面前的杯盏里盛着清酒,但她没动,只是道,“少年人如此,不奇怪,但是事事都生气,就没必要了。”
“寒门又不单是骂我们,世家不都给骂了个遍?”
温明裳闻言问道:“将军是觉得……骂的皆是错的吗?”
“不尽然吧。”洛清河抬眸看她,“小温大人想问我这个?”
她也是世家出身。
温明裳放下了杯盏,犹豫了片刻缓缓点头。她端坐在桌前,无声地审视着洛清河。关上了门,那些议论和嘈杂就被隔绝在了屋外,桌上酒液澄明,菜肴也精致,就好似外头那些个纸醉金迷与屋内这些毫不相干。
可怎么可能毫不相干呢?
洛清河放了筷子,另一只手的指尖放在白釉上轻轻摩挲,这酒的味道对于边地的人来说还是太过寡淡,她没来由地想起来翰林院的那位老大人讨要的塞上秋。
“世家啊……”她支着下颌,开口道,“其实这世上许多道理和路是相通的,世家如此,寒门亦如此。”
温明裳眨了下眼,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道:“愿闻其详。”
“寒门唾弃世家掌权,可以轻易握住他们需要付出百倍努力的权柄尊荣,可是……世家因何得到这些呢?”洛清河道,“因着先人之功。如今的五大家,抛去姚氏,哪一个不是延绵长久而来。即便是如今暗中行事再惹人不耻的,也于百年前曾力挽大厦将倾。”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温明裳,似是其中别有深意。温明裳也听出来了,她说的就是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