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把那个粗糙的酒盏捡了起来,面上还挂着笑,开口时声音也很和气:“虽说日头正好小酌一杯无妨,但这酒闻着不怎么样,改日倒是可以请诸位一顿好的。”
一道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看穿看透。
宫里那位的命令老早就传到了禁军这儿,要说这些个老油子完全不知情那是没人信的。但洛清河这个名字放到大梁的任何一处都是足以震慑四方的存在,把这么个统帅放到禁军来,先不说旁的,单是洛清河迟了这么些日子才来,就足以让他们认定了一个念头。
这位雁翎统帅瞧不上他们这群混子。
可是今日洛清河就这么好端端地站到了他们跟前。
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三两下扶正了戴得歪七扭八的发冠,凑到跟人跟前点头哈腰道:“见过将军!”
紧跟着就是此起彼伏的见礼声。
但没等这阵声音消下去,洛清河忽然抬了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
“虚礼不必。”她拇指摩挲过刀镡上的红色珠玉,道,“劳烦诸位拾掇一下自个儿,同我往校场走一趟了。”
这些人不敢多话,纷纷开始收拾东西,提靴的提靴,翻刀的翻刀,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洛清河没特意看,扫了两眼就先出了门。
值守的那个少年见她出来,又依稀能看见院子里头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眼里似乎闪着不一样的光彩,一扫了先前的颓色。
“大人……哦不,将军是要去校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