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裳目光一动,伸手接了那块腰牌。
这人是羽林郎?
现今的羽林卫就是当年的金吾卫,今上登基时改了制,分东湖和翠微两营拱卫京畿,翠微多在靠近皇陵的嘉营山驻扎,这附近的就是东湖羽林卫。早前温明裳还在长安的时候,崔德良让她记过羽林两营的纹样,从小卒到统领,他们的腰牌纹样是什么模样她至今仍是烂熟于心。
羽林卫多为京畿地带的世代军户,其中稍有地位,出身官家者,又被人唤作羽林郎,他们的腰牌又与寻常羽林卫有所不同。纪宏递上来的就是羽林郎的腰牌。
崔德良竟然找了个羽林郎来接自己?她暗暗揣摩了片刻,将腰牌还了回去,而后开口试探道:“有劳大人。不知先生的意思,是要我直接去国子监见他吗?”
“正是。”纪宏一手牵着马,在官道边上站得笔直。
温明裳眉梢微微一挑,她侧过眸,表情略有些微妙地看了眼那边的柳家车队,道:“那还请大人稍待片刻,待我回禀长辈,再做决断。”
这话其实是她故意的。羽林卫直属天子,若无特殊情况,就连崔德良这个内阁阁老都不可轻易调动,更何况羽林郎在其中的身份又更加特殊。能调一个羽林郎来给自己这个无爵无职,还是世家庶女的一介白衣保驾护航,这可就不只是做给柳文昌看的了。
还有中州柳氏。
崔氏重师生情谊,也在这方面出了名的护短。崔德良是在变相地警告柳家人,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正眼瞧这个孩子,就不要妄想回到了长安还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辱人。
因此,纪宏既然来了,就自然不会只是带块腰牌给她自证身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