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法虽不一,但到底无碍于这一州家境尚可的都都挤破了头把家中儿女往里送。书院每逢三年春收一次学生,先生究竟是否有真才实学暂且不论,只要送进去了,便可逢人便吹嘘自家郎君女儿受教于北林书院,这往后可是要上京应试的。
至于在书院里究竟是孜孜以学还是招猫逗狗,那便不归他们管了。
只是对于新进学的士子而言,这二者未免都显得稍远。比之这些,更多的是三三两两地趁着晨诵前聚在一起,提起早在进书院前听过的市井传闻。
诸如书院来由这等的,都算作末流之谈了。
这偌大的书院,寻个可供私底下交流这些传言的地方倒是不难,有了个打头的,余下的也不无兴致。
领头的少年脑袋上纶巾戴得稍有些歪斜,他却是浑然不在意,寻了个冷清的院子停下便开始胡诌:“不瞒你们说,我阿兄去年刚离了书院上京,说起这书院,就不得不提每一年的考校榜首,你们晓得是谁吗?”
“谁啊?”
“这还用问?不是那城南万宝斋的李家公子,便是府台大人家的郎君呗,这还能有别人不成?”
少年支起一指左右摆了摆,故作神秘道:“非也非也,再猜?”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有人试探道:“莫不是柳刺史家的那位?嘶,也对,人家本家可是中州柳氏的嫡系,儒门大家呢。但我记着他不是一向瞧不上咱们济州的书院?还成天嚷嚷着要回长安去……若不是他亲爹逼着,恐怕这位还不稀得踏进来呢!”
这回倒是没被直接反驳。少年摸了摸下巴,道:“是,却也不是。”
“这又怎么说?”
“这人嘛,确然是和刺史家关系匪浅,但可不是咱们的这位柳大公子。”少年煞有其事地俯身,“此人姓温,唤作明裳,是柳氏庶出的姑娘,若要论及长幼,还是那柳公子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