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吗?”柏长风一口气松了一半,收剑入鞘,握剑的手稳稳当当,声音却有些抖。
“受了伤,不算很好,但精神还行,”小铃儿轻声道,“您要去我就带您去,弟兄们还要在这里埋伏。”
随着她话音落下,三三俩俩的人又潜入芦苇荡了,微风袭来,芦苇丛微微摇晃,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带我去。”柏长风言简意赅。
她不想打听山贼们在这里是要埋伏谁,也不想去仔细思考。她的心脏揪紧在一起,上一秒还在为“闻人歌还活着”这一事实而狂喜,下一秒又在提心吊胆地担心她现在情况怎样。
她带着黑豹,跟着小铃儿沿着河岸走了一截,又翻过一个小土坡,走进森林,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旁找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大概是山中的猎人曾经的居所。
推门而入。
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有个破破烂烂的小床,床上躺着个破破烂烂的人。
柏长风眼眶胀胀的,热得不行,她低下头,不断闭眼睁眼,舒缓着那股胀痛,又缓缓蹲在床边,小心翼翼握住女人冰凉的手。
闻人歌面色苍白如雪,唇色比她曾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惨淡,手臂上包了厚厚一层层纱布,纱布已经不干净了,能透过最外面一丝白看见里面浓厚的血褐色。
血腥味扑面而来,柏长风唇瓣抖了抖,无力地垂下头,将脸颊贴在了闻人歌冰凉的手背上,合眸,任由那血腥味儿侵入鼻腔。
“谁啊,”床上的人似乎是被她的动作吵醒了,沙哑破碎的声音响起,脑袋费力地转了个角度,声音中很快带了丝笑,“哈,咳咳咳……是我们小伯爵呀。”
“别说话了,”柏长风咬紧牙关,指尖搭在闻人歌手腕上,感受着那微若游丝的脉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又手忙脚乱掏出一大堆伤药,从其中挑出最贵药性也最温和的几种,还没等闻人歌拒绝,她将剩下的往小铃儿方向一推,“给你们的伤员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