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按住郁落想解安全带的手,轻声说:“我去就好了,阿冉还在睡,你抱着不太方便。”

说完,她从驾驶座下车。在将车门关上前,朝副驾驶座上的郁落眨眼笑道:

“就这样在梧桐树下等我和女儿放学。”

郁落后知后觉,车旁的那棵树是梧桐树。

她心念一动。

曾经她在祁颂的校门口接祁颂晚自习放学,也是站在一颗梧桐树下。

那树历经春夏秋冬,翠嫩、葱郁、金灿、覆雪

而她总是站在那里等待,看一身蓝白校服的少女背着书包迫不及待地朝她奔来,漂亮的眼眸清璨如星。

后来有了车,便也将车停在梧桐树旁。

祁颂总会先敲开她的车窗,探进脑袋来,黏人地让她摸摸头。

蹭动间,脸上露出可爱的心满意足。

那梧桐树见证了她和祁颂最青涩的、互相陪伴和治愈的年少时光。

“咚咚咚。”身侧车窗忽被敲响。

郁落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她呼吸发促,心脏撞得胸口微热,抬手轻按开窗键。

果然,如很多年前一般,祁颂从窗外探进脑袋来——

不同的是,她怀里有她们的女儿。

眼前是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大的那个面容早已褪去曾经的稚嫩青涩,眉眼如春日远山,有了成熟从容的动人风情;小的那个粉雕玉琢,笑得像只快乐的小狗,发顶都竖起一根小呆毛。

隔着漫长时光的相似性总让人情绪湿润、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