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陷入了惊惶。
自从意识到自己似乎就是「原主」,她对这个认知接纳得越来越彻底。
她希望自己就是郁落爱的那个人,也觉得自己只会是那个人。
而眼下记忆终于完整,她循此重新客观审视「原主」和自己的不同,顿时感到一种莫大的惊愕和惶恐。
她会不会是弄错了。
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她也许真的本就只是一个穿书霸占原主生活的人。正因为和原主有许多相似之处,她才被选中,得以穿进这个身体,并逐渐误认为自己就是原主。她进一步觊觎和占据原主的爱人和女儿,陷在身份的误解里难以自拔,将穿书前的记忆草率处理为一种臆想。
而今晚恢复原主过去的记忆,就如被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浇湿了她全部的自欺欺人,让她的内里无处遁形。
她比原主多来的技能、知识、经验和经历,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更不会只是臆想。
她她好像并不是原主。否则还能怎样解释?
祁颂想得胸口发窒,垂眸注视怀里女人宁静的睡颜,揽在郁落腰间的手都害怕得忍不住颤抖。
鼻尖发酸,有涩痛的泪意在莫大的恐慌里翻涌起来。
她根本、一点都舍不得这个人。但如果她真的一直只是在鸠占鹊巢
不,不对。
分明不久前,她还和郁落放纵在欢愉里,反复感受彼此的情意。
鼻尖抵着鼻尖,在潮热交缠的喘息中彼此反复呢喃的「我爱你」直抵灵魂,泪水与战栗不似作假。
她到底该相信记忆,还是相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