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手指伸出,想用触碰确认对方,下一秒又意识到郁落可能会反感,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郁落将她的所有动作细节看尽。

心里翻涌起涩意。

她以前不愿接近阿冉,一方面在于阿冉占据了祁颂的身体,将祁颂的事业尽数销毁;另一方面,童年经历让她对祁颂以外的所有人都疏离警惕,而阿冉突如其来,从不肯告知身份。

但她不是迟钝的人。哪怕隔着天然的抗拒,她也在这两年间逐渐感受出来——阿冉很爱她、也很尊重她。

就像一个小孩儿敬慕着母亲一般。

她并非不在意、不动容。

但她曾为这份在意和动容心惊——总觉得隔着祁颂的躯体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情感,并对那个人付出温暖,是一件不应当的事。如果祁颂知道,大概会伤心。

更何况,她怎么能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个分明言谈举止都很成熟的阿冉是小孩儿?

可是祁颂今天临走前,用尽力气强调:“不要讨厌阿冉。如果可以的话,认真抱抱她吧。”

这句话消解了她心中的全部桎梏和犹疑。

因为世界上没有比祁颂更了解她的人,也没有比祁颂更心疼她的人。

祁颂会这般说,肯定是猜到了她和阿冉现在的关系状况,并且希望她能好好对待阿冉,别留下后悔和遗憾。

那么阿冉肯定是她们未来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再如何亲近都不为过。

在一种难为情和自责里,郁落甚至一时都不太敢和阿冉对上视线。

她垂眸,轻声问:“分化完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阿冉说:“没什么感觉。”

顿了顿,她笑道:“毕竟我这两年有认真照顾这具身体呢。等祁颂回来,她会发现身体比以前还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