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美好,或许便越脆弱易碎,她总担心会被摧折了。
——便如因为淋了一场雨而开始沉沉发烧的郁落。
看了一眼时间,祁颂轻手轻脚起床,拿温度计给睡在旁边床上的郁落再度测温。
无可避免碰到女人衣物之下细腻的肌肤,却没空生出潮热的想法,而因为那灼烫的温度忧心敛眉。
三十九度。
郁落头脑昏涨间,感觉有人将自己扶着半坐起,喂了有些苦的药。
那人身上的香味很熟悉,动作也很温柔。于是她晕乎乎间,有些恃宠而骄起来,委屈地偏头躲开,“苦。”
那人摸摸她的脑袋,一番温声细语地哄。
她最终还是喝完,然后被轻轻喂了一颗奶糖。
甜滋滋的。
让她想起很久以前,某天妈妈从厂里下班回家,破天荒地给她一颗糖果。
她感到幸福极了,也很珍惜,一直没舍得吃。等到生日那天,才一个人待在家里慢吞吞地吃完了那颗糖。
很甜。
她当时想,妈妈应该是爱她的,否则怎会给她这么甜的糖。
“姐姐?”
祁颂看到安静含着糖的郁落眼角忽然无声淌下两行清泪,顿时心慌,“怎么了?难受么?”
她抬手将软绵绵又滚烫的人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背,正想再问,便听郁落在她颈窝闷闷地呜咽:“我明天要回家看。”
“我讨厌那里,也讨厌她。”郁落低低地说,“可是我想她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祁颂垂眸,喉咙顿时涩痛起来。
她想起以前郁落说过,妈妈当年抛弃她的时候,说要拿着奶奶给的钱到处旅游,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