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意识到祁颂其实没有做错什么。

只不过是一次不愿意开诚布公——自己难道不是更过分么?虽然是身不由己,但她确实让祁颂一次一次面对自己的回避和隐瞒,在茫然和空白里体贴地让步。

是她太习惯过去祁颂的毫无保留,而忘了祁颂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晦暗难言之处。

“对不起。”想到这里,郁落轻轻叹了口气,自责且认真地说,“你没有错,是我有点恃宠生娇了。我不该委屈的。”

说完,她往空杯子里斟了红酒。

这次斟了接近一满杯。

正要端起,一旁却蓦地伸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抢过了她的杯子。

祁颂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有透红的酒液染湿她的唇角。

她酒量不好,而这红酒度数不低。一杯酒下去,胃里霎时燃起热意,一路滚烫到脸颊。

“你还好么?”郁落顿时顾不上方才的谈话内容了,连忙抬起祁颂的下巴,担忧地察看她的情况。

祁颂紧盯着她,眸光凝滞,逐渐变得朦胧不清起来。

半晌,她终于说出了今晚开诚布公的第一句话。

由于这话太过坦率,太过直接,以至于如平地惊雷,让郁落霎时失言——

“姐姐,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哪怕是我以为你不可能知道的。”

祁颂脸颊泛红,说话时有些含糊。

“我不是今天才这样觉得但今天的感觉格外强烈。”祁颂继续道。

“我不知道为此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但如果你说出真相会有不可预计的后果我担心你因为心疼我、想要安抚我而功亏一篑。”她伸手抚上郁落的脸颊,一双漂亮的醉眼含雾,迷蒙又诚恳,“所以我不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