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梦,胥郎不喜欢吗?”黄衣女子仰头看他,血涔涔的脸上满是泪水,她语气明明那么固执,姿态却很是卑微,“那时在郎花苑,胥郎不是和我说过,愿以庭前相思树为证,与卿白首,朝夕不离的吗?我们如今已再无可能过上普通夫妻的日子,只是梦而已,胥郎也不肯成全我吗?”
“如果只是梦,你又何必叫我白日醒来一忘皆空?”李胥语调微扬,寒气森森道,“你分明是不想叫我察觉。至于不想叫我察觉到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
他的面色始终是异于常人的白,浸在病气里一般,人也总看着疲倦无力。
想来,这女子说无意害人也是假。李胥这副病怏怏的弱气模样,分明就是她害的。
“我,我……”黄衣女子惊慌失措地开口,想要辩解,但嘴动了半天,却是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
良久,她忽然沉沉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般,苦涩道:“是,我是想让你死在梦里,这样我们就不用阴阳两隔,我也能真正地与你长相厮守了。”
她就这么跪着,膝盖朝前挪了两步,那双干净的眼睛渴求地仰望着他。
“胥郎,胥郎不是也在想着我吗?”她喃喃,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话,“你至今未娶亲,难道不是在等我吗?我回不来了,你不想来陪我吗?胥郎……”
李胥低眸看她,眼神却极凉薄,跟在看一样物品没什么区别。
“我未娶亲,并不是在等你。”他冷声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早就忘记你了。既然你我从前无缘,现如今更不可能有,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黄衣女子闻言,原本瞪大的双眼睁得顿时更大了,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哭着朝李胥爬过去,想要抓住他的腿,“我为了见你,日日夜夜都在祈祷。你不知道当我这盏灯笼被你爹带回去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也在等着,盼着。胥郎,你好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