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刚沾上枕头,南熙睁开眼睛,眼眶里还蓄着泪,红血丝变深,整个人破碎又无助。
“弄醒你了?”薄时月有些愧疚,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陪我睡一会儿吧。”
薄时月应了一声,钻进被窝,和南熙紧紧相拥在一起。
灯光有些刺眼,南熙随手按灭,室内陷入黑暗。
她闭上眼睛,说是睡觉,却了无困意,断断续续地说起那场谈话。
薄时月做着最合格的听众,安静地聆听,时而轻拍她的背,舒缓情绪。
南熙以为自己说到激动的地方会痛哭,会歇斯底里,但是她却平静地讲完了,只是不知不觉间,泪水浸湿枕头,脸颊因潮湿泛起细密的疼。
可是这点疼与诛心的字句相比,不及万分之一。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女同性恋者的陈千盈会将结婚生子奉为终身大事,为什么要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强加给她。
或许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工具,将陈千盈变成“正常人”的工具。
南熙闭上眼睛,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那么那些疼爱又算什么呢,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她自己当真了吗?
脸颊忽然被掌心托住,轻轻举起,耳边传来细微的风声,很快,侧脸又陷入枕头里,只是这次变成了干爽舒适的那一面。
“星星,不要怀疑,爱是真的,”薄时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把今天忘掉吧,好好睡一觉。”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