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别墅不比宋家小。庭门口喷泉马车,夜莺玫瑰园,恍然一副中世纪的骑士庄园。
月色恰好,冬雪消融,都化作春水。
彼时候的荀烟已经跟随着宋汀雪参与过许多名流大场面。
就算站在金碧辉煌的宴厅里、面对陌生又各色的人群,听着各国各异的语言,她也不再会露出局促和尴尬。
荀烟长发柔顺,发尾微卷。
她穿着缎面的香草白色裙子,丝绸的吊带盖不住光洁肩背,薄纱的裙摆仅到膝盖。衣领有珍珠点缀,其余不再搭有配饰。
素净与华贵兼有。
周围高定层出,裙裤皆备,形形色色,各式靓丽,或纯白或喜庆。这毕竟是江家老头子的杖朝之宴。
——唯独宋汀雪格格不入。
宋二小姐下车时,四周响起声声压抑的惊叹。
因为她的穿着打扮。
乌发拢在同一侧,发梢卷翘,戴一顶黑丝绒网纱礼帽。
黑色网纱盖住眉与眼,露出的下半张脸里,两片明丽朱唇,无悲无喜地抿下。
漆黑晚礼裙,裙摆鸦羽挂缀。唯一的亮色在的耳垂,耳环轻摇。
一侧是水晶的骷髅头,一侧是银白色十字架。
耳坠随她步伐,飘舞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荀烟注意到,宋汀雪轻搭在伺者手心的手上,也是一副纯黑的蕾丝手套。
手腕处,一支纯白的花。
是误入纯洁唱诗班的黑色弥撒,捧上沾染发黑血迹的骷髅,在钉死圣人的十字架下,垂眼忏悔。
矜贵优雅,不似凡人,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