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朝臣都心知肚明,也知皇帝穷兵黩武,却不敢进谏。那些有骨气的忠臣,早就在皇帝登基之初,便被血洗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这第二条途径,那就容易多了。如先前事,依旧是攀附当朝摄政公主——昔年太子殿下还在世的时候,公主殿下亦不曾失去半分魄力。如今她独身当权,各抱心思的人如过江之鲫,纷纷亲叩公主府,只求公主垂恩。
原因无它,经由皇帝手的奏疏,涉事官员下场悲凉;而这若是到了公主殿下手里,那就宽限得多甚至没有惩罚。
同样是工部建造不利,两个主事上奏引咎辞职。一封到了皇帝处,一封到了公主处。
同样的过错,不同的惩罚:前者顿时送去杖刑三十,打得皮开肉绽回去就死了;至于后者,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听说还得了宽慰。
毕竟如今战事开销极大,哪来的工料修东西?大家心里面这么想,可都不敢这么说。但好在公主殿下愿意庇佑他们。
这些,卫云舟心里面有数,皇帝心里面也有数。
他召见她。
她来时,已经想好了他若是向她发难时的应答。
卫云舟昂起头,看向皇帝,目光很快掠过那张牙舞爪的翔龙:“儿臣参见父皇。”
“嗯,好,”皇帝粗重地应声,“可知朕召见你有何事?”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心跳得愈发快了起来。道士敲起钟磬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心虚。
这一来二去的,他叫停了道宫中接连不断的钟磬声音。
卫云舟答道:“儿臣不知,还望父皇指点。”
朝徽帝面色这才稍霁,他缓步走下台阶,一副情真意挚的样子:“朕昨日提拔了镇北侯家的傅小将军,你可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