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璋低下眼睛,手中动作依然不肯松懈。
他看懂了,按剑的手,这才移开,开始去够那法尺。
他琢磨了片刻,眉心舒展,望着孙檐:“久仰了。”
朝徽帝灭道,这不是小事——那大火足足烧了几天几夜,尸山血海,早就是神州令人闻之色变的故事。
孙檐看楚建璋放松警惕,他也放松下来,径直坐在地上,颇为怡然自得道:“想来,陛下一定在想这半块令牌的下落吧?”
从他刚刚进来起,便一直对这块令牌多有关注。
“只是偶然一看,先生有何指教?”楚建璋岔开话题。
重要是重要,但是不能由自己告诉他。
“老夫我呀,是过来告诉你那另半块下落,”孙檐笑嘻嘻道,“如果您不在意的话,那老道走了便是——”
他缓缓站起身来,楚建璋一直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这个瘦弱干巴的老头。
羸弱的身形下面,隐藏着绝对的精明。
楚建璋还是被他说得动心了:“先生请慢,请……赐教。”
孙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陛下是识时务的人,可不像那大梁的昏聩之主。”
楚建璋盯着老头,眸子里面翻不出一点情绪:“大梁皇帝与朕还有姻亲关系,先生可不要妄言。”
“哦?姻亲关系?”孙檐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倘若陛下真的在意姻亲关系,又何必花那么多钱财,打点慎狄?”
“今年的慎狄,异动格外地多,还不到水草丰茂的季节,便已然南下,”孙檐还在不疾不徐地补充,“您说,这狄人后面,到底是谁在悄悄地给予他们支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