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应一声,起身走到窗边开窗。巫师看着她的背影,声音虚浮,像是闲聊般说:“那把剑,给自己取个新名字如何?”
渺渺明知她离死不远,此时却也舍得不答她的话。抬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外面的花香如游鱼一般钻进屋里,在飘着浮尘的空气里浮动着。她知道渺渺离自己远远的,也不爱听自己啰嗦,闭上眼睛说:“你不用管我,花开了,出门去看花吧。”
渺渺一下子将窗推开,外头是新桃先放压枝低,流水窅然,残红如雨,是清晨料峭的风掩盖不住的春意。那花的颜色跟记忆里没有区别,像当初一样娇艳又蛮横地撞到渺渺眼睛里。
她瞧见花树下有个人影,不必猜测也知道是哪位。渺渺没回头,跟屋里的巫师说:“那个谁,小丫头回来看你了。那个谁?”
枕棋在屋外站了半天,考虑着要不要进去。由她算来,姐姐的命数也就停在这段时间,她是实在放心不下才来看看。只是以前说了再也不会理她之类的话……现在进去好像不太合适。
还不等她想出泰然自若进去问候的办法,刚看见她就跑开的渺渺又趴到窗边大喊道:“傻丫头快进来,那个谁死啦!”
枕棋赶紧跑进屋子,床上躺着的果然是姐姐。渺渺趴在床边抖着手给巫师合眼,见她匆忙进来,惊慌失措地说:“怎么办,合不上,死不瞑目啊。”
枕棋手上画着符文,一把就把渺渺推开老远。渺渺还没搞清楚状况,她活了这么久,凡人无论如何都碰不到自己,就连巫师也一样。这么看来,恐怕是她手上那个符文起的作用。
碰不到,对哦,碰不到——渺渺想,就是因为灵体碰不着她,才没办法合上她的眼睛。她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枕棋拉住巫师的手。
枕棋说不出话,难道长大就是为了离开她吗?
渺渺生怕哪个举动惹得她不高兴,枕棋却只是静默地坐着,一句话也没说。渺渺忍不住问:“你这半年去哪里了?”
枕棋简短地回答:“无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