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结束了,我只想回家看看我的母亲!”
“真是个天大的喜讯,如果我那个兄弟也能活到这个时候就好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满怀期待地唱起家乡的歌谣,有人含泪不舍地在滚烫黄沙上倒下烈酒。
在最高的沙丘上,沉默地站着一个纤瘦的影子。
伴随着烈阳坠落,皓月从地平线爬上漆黑的夜空。
月光照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司婉吟穿着一身银白的甲胄,摘下了头盔,用左手抱在腰侧。
这一身银甲上泛着冰冷的月色,上面染着一点血迹斑斑——她往常是极爱干净,一丝不茍,但现在也顾不得血污,没有闲暇时候再去顾惜擦拭这身外之物。
她生来就偏瘦,身上每一寸线条都清晰流畅,经过经年累月从未怠慢的锻炼,如今站在大漠夜空下,令人平白想起山林间充满力量感的褐鹿。
银白头盔上的红缨迎风而动,她抬起自己的右手,那被缠满了绷带的手臂上,晕开的一点血色和惨白肌肤看起来如此泾渭分明,触目惊心。
司彦从主将营账中出来,缓步踱上沙丘,走到了她的身边。
“婉吟,”司彦在她身边两三步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那被包扎后还是渗着鲜血的手臂,“要不,明天让我来吧?!”
在将司婉吟送到宫中给龙千舟当女卫的时候,司家心中确实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