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盈盈,满心依赖,亲密无间地挨着她坐下,将头靠在元浅月的肩膀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胳膊,轻声问道:“姐姐,你睡不着吗?”
已是夜深露重。
在这半个来月里,瞳断水每天都和她同睡一张床上,但她规矩极了,从不敢越雷池半步。
能再看到姐姐,就已经是她求之不得的幸福了,能和姐姐再睡在一张床上,简直就是神的恩赐。
察觉到元浅月夜半起床,上了屋顶后,瞳断水也跟了上来。
元浅月穿着月白色的中衣,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遥望着天穹明月,嗯了一声。
她久久地看着天空,半响之后,低下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阿溪,我今晚梦到我的母亲了。”
被献祭而死的人,是没有魂魄的。
自从当年的灭门惨案后,她几乎再未梦见过那尽数葬身在元朝夕手上的亲人们。
时隔一百多年,父亲和母亲的样貌,在她的印象中已经成了渐渐模糊的轮廓。
她在梦中,只能隐隐见到母亲的背影,隔着一层朦胧的窗户纸,她立在屋檐下,听到昭成慈守在她的床边,哼唱着一首似曾相识的童谣。
“小镜子,圆又圆,变月亮,挂上天……”
昭成慈坐在床边,元朝夕站在她的背后,关怀备至地为她添上一件衣裳,他握住昭成慈的手,一只手放在昭成慈的肩上,柔声宽慰道:“成慈,你放心,灵通大师很快就会回讯了,女儿一定会醒过来的,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守着她,当心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昭成慈垂泪微微,低声说道:“已经两天了,朝夕,如果月儿她就此一睡不醒,再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