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断绝自己在剑道上的可能,无法再拿起自己心爱的佩剑,这无疑是最可怕的噩梦。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也许能找到一个奇门偏方,让她的伤早点愈合。”
“元师叔是当之无愧的剑尊,即使我很不赞同她与虎谋皮的举动,更不能理解她宁愿失去仙骨,承受筋脉摧折的痛苦,也要保护玉临渊的想法,”司婉吟揉了揉眉心,素来清冷寡淡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黯然,“但我仰慕剑尊,仰慕这世上能将无情剑道发挥到如此地步的元师叔,你也知道,千舟,成为下一任的剑尊,这是我的唯一所愿,毕生所求。”
剑道,是她的心之所向。
当初在万剑诛魔阵的时候挺身而出,即使忤逆掌门白宏,也要为元浅月求情,不为其他,只为了自己的志向和目标。
一个心怀热爱,负有远大理想的人,怎么可能愿意看着一个自己所仰慕的惊艳绝伦的前辈,像惊鸿一瞬的流星划过天空,坠落湮灭。
即使云初画明确地说过,元浅月的伤不可能彻底消失,愈合如初,但司婉吟依然不死心,从藏书阁抱了许多书回来,在这里翻阅。
龙千舟幽幽一叹,继而趴在枕头上,双手捧着脸,双腿交迭,雪白的玉足上裹着柔软的罗袜,在半空晃晃悠悠:“不过元师叔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即使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拿不起九霄剑,也没瞧见她流露过一丝痛苦和后悔,还反过来宽慰我们,让我们不要担心。”
司婉吟神色忧郁,轻轻一叹:“也正是因为元师叔太平静了,所以我更担心她了。一个本来嗜剑如命,凌绝仙门的剑修,一朝一夕间失去所有,跌落神坛,成为被仙门口诛笔伐的叛徒,筋骨受损,仙骨被毁——”
她有些说不下去,从喉间溢出一声带了惋惜和悲伤的喟叹:“倘若是我的话,我是受不住的,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我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