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在无尽的痛楚中颤抖着,战栗着,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阿溪——”
直到她呼唤出声时,感到自己喉间那刺骨的疼痛,她才下意思地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遭受了何等重创。
她的声音如此嘶哑,耳朵根本听不见。
地上密密麻麻都是冰菱,刚刚在坠落的时候,有一根冰菱透体而出,好巧不巧地扎穿了她的喉咙。
在跌落的那一瞬,如果将身体上所遭受的致命伤全部按次数算,她恐怕在那一刻,已经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元浅月朝前方走去,她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而痛苦,好似挪动的不是自己往日里轻盈的身体,而是在拖运着一座压在脊背上的山丘。
冰渊之下,寒风呼啸。
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她呼出的热气立刻冻结成冰,皮肤表面冷得几乎发青,肌肤失去了弹性,像是结了冰一般坚硬。
她以为她走了很远,她在寒冷和痛楚中战栗着,恍恍惚惚想看看自己的起点,回过头后才发现,才走出不到十步。
她朝着那行刑台下的方向走去。
她这一生,似乎从没有跋涉过这样远的路。好似这世上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如此百十来步。
在她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走到了行刑台下方的冰渊后,她终于在泛着粉红色的视野里看见一条蜷缩着的黑金蟒蛇。
她在风雪中,安静地蜷缩着,半埋在雪地里,浑身冷硬,已经被冻僵了。
元浅月喜出望外,她艰难地弯下腰,动作极为细致温柔的将它捡起来,生怕用力稍大,就会将它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