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这些从未见过面,从未说过话的同胞兄弟姐妹们一起被从高高的朱顶峰上倾倒下来,像是扔垃圾一样倒入悬崖下。
她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在小溪边,她半条身子被浸泡在水里,被捏碎的头颅丝丝缕缕地渗出血,沿着溪流而淌出一条红色的血线。
她的眼珠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空洞。
“东乌,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来朱顶峰看雪?”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绯红色的华贵衣裳,唇红齿白,杏眼澄澈,有着被娇惯出来的雍容和稚气未脱的天真散漫。
她牵着马,走到溪边,由着骏马低头饮水,无聊地四处张望。
瞧见溪水里有个什么黑色的东西,她俯下身来,哎呀了一声,说道:“这里有条黑色的小蛇——怎么好像受伤了?”
她伸手去探。
这一片草色青翠,溪流潺潺,鹅卵石在水底盈盈生光,不远处朱顶峰高耸入云,悬崖刀劈险峻,如一线天。
邢东乌一身男装,同元浅月的年纪相当,个头却比元浅月生得高,眉眼风流,华贵翩然,沉着稳重。
元浅月好奇地伸手去拨弄,这条濒死的黑金色小蛇察觉到了她的热气靠近,本能似得咬住了她的手指,近乎贪婪地嘬了她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