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矛盾,还很可笑。

可如果时星予明白向晚沉的心意,这一切便都能解释得通。

草莓起泡酒的醉人香气卷起一层层浪潮,涌过来,又化为一只只小钩子,抓在向晚沉的腺体上,引诱她去采摘那一颗将枝头都压弯了的饱满草莓。

向晚沉犬齿胀痛。

时星予更不好受,身体里的血液似滚烫岩浆,将她烫得皮开肉绽。

心脏一下下撞击着胸腔,又痛又闷。

她望过来的眼神里全是哀求,却还倔强地捏着那支抑制剂。

“叶成说你的发情期提前,变得不稳定,与你的信息素浓度有关。”

“注射抑制剂很有可能让之前的治疗功亏一篑。”

“更何况,只是一个临时标记,反正到时候……”向晚沉顿了顿,“你都是要洗标记的,你在怕什么?”

时星予脑子里很乱,身体的灼烧已经够她受得了,她不想思考了,她想要向晚沉的信息素。

她想要被标记。

可就在她要点下头的那一刹那,“叮——”的一声,手机跳入一条短信。

模糊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消息的内容,她却犹如从百米高空掉落,持续的失重,五脏六腑在不断地往下沉。

她干呕起来。

时星安、林澜、父亲……医院开出的一张张催款函,追债的人在她出租屋里留下的大片大片红色油漆,收件箱里怎么都删不完的辱骂……

这些烙在她身上的丑陋痕迹,血肉模糊地呈现在她面前。

眼泪涌出来,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喊向晚沉离她远一些,机械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不要靠近她,不要沾染她的不幸。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将向晚沉的伪装、谋算全部冲垮成废墟。

野蔷薇在那一刻肆意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