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安!你、你在说什么……”时星予抓着病床的护栏,“又不是什么大病,又不是、又不是……又不是好不了了!”

“就是好不了。”时星安比她冷静得多,“姐姐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你只要好好配……”

时星安笑笑,打断她:“我知道的,妈妈和你一直都很辛苦。是我的病,把妈妈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病,让她一直在逼你。”

“姐姐,我们都不要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好什么好!时星予几乎也要歇斯底里起来。可她的崩溃是无声的,将一声声哭泣往肚子里咽。

她和林澜把时星安当成小孩子,自私地将他定格在了六年前。

却没想过,时星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而后要选择那条最悲戚的路。

时星予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抢救室的。

她仅仅记得那扇沉重的金属大门在她背后合起时,带起的风冷得多么彻骨。

刚才门口角落里恸哭的女子不在了,她走过去,慢慢坐了下来。

地砖很冰,折射着苍白刺目的灯光。

不断有病患家属被叫进抢救室里,那门每一次开合,都能听见命运的不公。

时星予觉得冷。

她抱着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星安的话不断地在脑中回溯,像是什么难以挣脱的魔咒,让她痛苦不堪。

医生来了一次,问时星予结果。

时星予仰头哑了半天,一个音节也没能挤出来。

等时星安第二次醒来,时星予又进去见了他一面。

“星安,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大概是舍不得看时星予再哭,时星安这一次没有立马说“不”。

他只是说:“姐姐,治疗费用太贵了……”

时星予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