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时星予带到一旁谈话,时星安现在的腺体情况非常糟糕,产生的信息素里有大量无法代谢的毒素,靠药物已经很难维持腺体环境,必须用上人工腺体。

而人工腺体光是开启的费用就高达十万,之后每天的维护费在两万左右。

依照时星安现在的情况来看,短期内定然是无法摘除仪器的,那么这笔费用对于时星予而言将会是天文数字。

“时小姐,很抱歉的一点是,你们必须结清前面未支付的费用,我这边才能给你们申请人工腺体。”医生理性低沉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冰冷又无情,“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你的弟弟时星安拒绝接受后续治疗。”

时星予一瞬间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完全听不懂医生的话。

她愣了好几秒才问:“医生,您刚刚说什么?”

直到被医生带至时星安的病床前,她还是回不过神来。

“好好和你弟弟谈谈吧。”

时星安侧躺在病床上,原本漂亮修长的脖子后面贴满了仪器贴片,因为扎了太多针,淤青从脖子后蔓到了脖颈前面。

锁骨处埋着留置针。

单侧的鼻子插着鼻氧管,惨白的唇上干燥起皮。他眼底有着重症病人才会有的青黑色,皮肤泛出不正常的黄。

这具被病气缠绕的瘦弱身躯,单薄得随时随地都会碎掉。

“星安。”时星予轻声喊他。

时星安的睫毛颤着,隔了几秒才疲惫地睁开眼睛。他冲时星予笑,笑得人心都揪起来。

“姐姐,你来看我了。”

一句话,便让时星予红了眼眶。她承认自己对时星安的凉薄,她偶尔也会在生活的重压下,将自己这个病重的弟弟视作负担。

可时星安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