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裤还短了半截。

六年,原本的明黄底色逐渐暗淡,却像是随时还会拿出来穿一般,与那些昂贵的睡衣,放在同一个橱柜里。

“要是缺什么再和我说。”

向晚沉说完,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房间安静下来,时星予兀自坐了会儿。脑中控制不住地闪回今日的种种,她忽然觉得很累,累到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泛出酸楚。

肩上的伤好像跟着疼了起来。

她想躺下,可身上脏得一塌糊涂,最后缩着坐到地上。

是她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主动离职,尽快办完手续,与向晚沉划清界限,林澜便不会去纠缠。

没曾想,林澜居然越过她,自己找上了向晚沉。

时星予将发痛的额抵在床架子上,用力嗑了两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澜今天的态度,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她能去找向晚沉一次,就能去第二次、第三次……

今天能求向晚沉给她工作,明天就能求向晚沉替时星安支付医药费,后天便会求向晚沉替她们家还债。

向晚沉能拒绝几次?

她后悔了,当初既然已经那么狠心地同向晚沉分手,把向晚沉从她烂透了的生活里剥离出去,为什么又要贪图一时的靠近?

不应该的。时星予,你真不应该……

房门被叩响,打断了时星予的自怨自艾。她来不及起身,与推门而入的向晚沉四目相对。

向晚沉挑了挑眉间,双手松松地搭在腰间,“想问你吃点什么,我让人送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