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出诊室,向晚沉的人送来了一件白色丝绸衬衫。

时星予原本穿的是一件粉色的棉麻衬衫,上面沾了不少血,又为了清创,沿着肩线剪开了半只袖子,着实狼狈。

所以向晚沉让人松来了她的衣服,披在时星予的身上。

时星予偏了偏身,“别,沾了血迹,很难洗的……”她眼睛还红,疼出来的生理泪挂在睫毛的根部,像是眨一下就又会回到眼睛里,化成眼泪滴下来。

但她偏偏还有空管这些。

向晚沉差点被她气死,索性用了些强制手段。

她用前端长出来的布料打了个结,略微用力地一拉,时星予跌了下,刚好到了她的面前。

向晚沉没好气地说:“时星予,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连一件衣服都要计较的地步?”

时星予不说话了。

向晚沉还是派人去交了治疗的费用,毕竟她来了,没道理让时星予的名字出现在“补助”栏里。

“送你回去。”向晚沉把人小心地塞进车里,避开伤处,为她扣好安全带。

她没自己开车,陪时星予坐在后座,吩咐司机:“开慢点。”

时星予还记得六年前刚受伤的那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们两个坐的公交车回家。有一段路刚好在整修,地上坑坑洼洼,经过的时候能把人弹起来。

时星予刚做完信息素清洗,被这么一癫,肩疼的眼泪直打转。

可是看到向晚沉如临大敌一般地揽着她,帮她固定身子,表情又冷又严肃,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水。

向晚沉没好气地抬起指头抵在她的眼尾,挡住那泪。

不高兴地问:“为什么要坐公交?”

时星予当时靠着她,把半张脸埋在向晚沉的颈侧说:“多浪漫呀。”

晚风里的公交。车水马龙的夜。相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