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石看向常禄春,笑得温柔又苦涩。“谁知工头赶尽杀绝,叫嚣着我们是怪物,被鬼怪附了身,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那个早上,带着人闯进我家里施暴,禄春哥为了保护我,被那帮畜生打断了腿……”
苏玉谨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地问道:“既然已经逃出来了,为何老奶奶还是不肯见你,也不愿接受我们的好意?”
“是我害得他们母子反目,都是我的错。”常禄春低着头,语气里满是愧疚。
“不可这么说,不怪你,”崔石伸手,在常禄春书背上轻轻拍了拍。
徐晚看向自己如出一辙放在苏玉谨手背上的手,触电般迅速收了回去。
崔石继续道:“是因为我母亲被那群畜生吓破了胆,怕他们还会找到我,再来打断我的腿,便信了那帮畜生的歪理邪说,也跟着说我二人是怪物,被鬼怪附了身,每日在家烧符念咒,要为我们驱邪。我知道,她嘴上说我们是怪物,中了邪,是想让别人害怕,不要接近我们,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真相,就没人再来伤害我们。”
“我一定给老奶奶找一处僻静的院子,仔细考察邻里街坊,不能有传闲话管闲事的人!”苏玉谨擦擦眼泪,安慰道。
崔石感激地看向苏玉谨,眼泪已经蓄满了眼角。“多谢大小姐,我一定劝服母亲随我们一同搬迁。”
出了门来,徐晚和苏玉谨再次走上那条二尺宽的小道,二人低眉耷眼地走着,久久无话。
“阿晚,你觉得他们是怪物吗?”苏玉谨转头看着徐晚,眼巴巴等着答案。
徐晚这两辈子,都从来没觉得同性恋是怪物,听崔石和常禄春的故事,她简直想跳起来鼓掌,歌颂他们情比金坚的爱情。她也知道大小姐对自己情深义重,但自己终究是要回到现代世界的,而即便她不是来自现代世界,即便她再也回不去,她仍旧不想鼓动大小姐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放弃一生平安富足的生活去追求真爱。什么对抗世俗,什么至死不渝,什么精彩人生,到了大小姐这里,她只希望大小姐顺遂无虞,做一辈子“苏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