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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年纪轻轻喜中秀才,前途无量,况且老爷和夫人正当壮年,夫人何须为将来担忧?”

你说一句,我回一句,在还不知道这郁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徐晚只好静观其变。

“不行了,老咯!”郁开突然一秒变脸,从和蔼可亲的阿姨切换到苦大仇深的怨妇:“我这些年身体也差了,家里家外的事都没精神打理,苏家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家业到了这个老头手里更是日渐衰颓。”

郁开瞪了苏建功一眼,吓得苏建功一哆嗦,手里的茶碗闷响一声掉在地毯上。

郁开瞄一眼徐晚的神情,一把又薅过她的手捋着,语气亲切,仿佛在跟徐晚诉苦一般:“你苏叔父没什么谋略,耳根子又软,总有些图谋不轨之人想从他这里捞好处,前些年我还能在旁襄助,豁出一身老命给他唱白脸,这点家业总算才没败完。如今我也上了年纪,力不从心了,外头虎视眈眈的人那么多,我又能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徐晚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郁开扯出手帕,擦了擦不知真假的眼泪,继续道:“要不我说,看见你就觉得像自己女儿一样,不是我妄自尊大,年轻的时候,我也如你一般胸怀远大,一心想要做一番事业,这半辈子我自问也无愧自己,可是谁知到老了,儿女还未长成,就总有人觊觎这份产业,你说,等我和你苏叔父百年以后,这个家是不是就败了?”

“那怎么会,您多虑……”

虽是问句,却并没有给徐晚说话的机会,郁开自顾自接着道:“我也活明白了,到了这个年纪,不像你们年轻人豪情壮志,我只图这份产业能保住,一双儿女能安安稳稳地过好一生,也就足够了。什么家业复兴,什么新奇的生意,都不指望了!”

话音戛然而止,刚还一脸慈爱拉着手闲话家常,下一秒就倏地抽回手,郁开起身整了整衣衫,没打一声招呼,也没有多看徐晚一眼,就径自走出了客厅。

留下目瞪口呆的徐晚,和三个噤若寒蝉的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