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卿竖耳听着,没给他一个眼色。
他自顾自道:“这老东西敛财的本领可真有一手,他那庄子里头的地砖怕都是金子铺的。太子可给他送了不少钱,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勾当……话说你这些都是从哪里知道的?一查就查到何有庆的老底去了。”
苏玉卿抬头,露出思索的模样,“我在宫里,知道这些有什么稀奇。不过既然如此,可以肯定何太监是太子的人,但丹鸿道长却是燕王的人,两派人马,这中间不知道是谁在给他人做嫁衣裳。”
“那老道竟还替燕王做事!燕王手里无兵无钱,替他做事能干什么呢?”
苏玉卿却另起话题,“前阵子东阳伯府门口设路祭,被陈巡林的儿子拿烟火不小心炸了,两家起了冲突,东阳伯府家世显赫,陈家不过五品官,被堵得连门都出不了。东阳伯睚眦必报,趁陈巡林上朝,在路上使人用麻袋蒙住他头脸打了一顿,陈巡林儿子气不过,在京中搜刮了大半烟火黑炮,雇了一批乞儿溜子,对着他们家门放了小半月。”
“那又如何?放个炮能怎么样?这跟燕王有什么关系?”
苏玉卿极为鄙夷地瞧了一眼自家兄长,“自然不一样,如今已是四月,年节早就过去,哪来那么多烟火售卖?何况去岁九月。顺天府就贴了告示,明令年关之际炮坊由政府接管,一月之后不许制作烟火售卖,全京城唯有一个地方仍有硝石硫磺的采买记录。”
“哦——”苏珝瞬间明了,“你是怀疑制作烟火的□□都是从那老道手上流出去的,也对,陛下命他炼丹,使个硝石硫磺再寻常不过。”
“是,年前燕王进贡的贡品足足有两大官船,但里面是什么,除了他自己,估计没什么人知道。”
“得,我去查查。”苏珝立刻起了好奇心,做出追查到底的姿态,看看到底是谁在与谁狼狈为奸。
他打鸡血似的走了两步,忽觉不对,回转过来看向苏玉卿,“你莫不是在诓我,支使我查这个查那个,你肯定还有别的企图,快说,你真正打的什么主意?”
苏玉卿面不改色,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账本,“我能有什么企图,母亲让我管家,我看家里下人太多,想着裁减一二,好节省家里开支。你查你的去,查到了就去禀告父亲,不必来告知我,这下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