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娘跟着叹了口气。
淑妃忽觉鼻头一酸,一行清泪划过,她面无表情抹去,“当年明明是她劝我为了父母兄弟,割情断爱,她说她愿意一辈子留在宫里陪着我……可如今呢?凭什么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她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
“她自幼长在父母膝下,受尽宠爱,父亲去西北打仗都抱她在马背上,母亲亲自回京给她挑选好亲事,她独身进宫避嫁,爹娘都由着她……你说,凭什么呢?现在她找到了她冠冕堂皇的情不自禁,就把我一个人丢下……”
“寡廉鲜耻!”
鹃娘一时也说不出话,淑妃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被爹娘献出去的可怜人,在深宫里蹉跎半生,半世孤苦。
对被捧为掌上明珠长大的亲妹妹嫉妒也实属寻常,她不忍心苛责,只能轻轻摸着她的头,慢慢哄劝。
淑妃向贵妃求了几次,贵妃料到其中有猫腻,但是她们姐妹的事,她没有多管,不管苏玉卿多强硬,宫里也容不下她。
苏玉卿几次递信都被拦下来了,她出宫的那一天,赵嫣没有露过一面。
大雪铺天盖地,巍峨皇城银装素裹,将一切未说出口的话都掩埋。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熬人,宫里太皇太后、太后两位老人都年迈体弱,在一个飘雪的清晨里相继离世。
辍朝三十日,满城缟素,禁嫁娶红事半年。
赵嫣的婚事被搁置,淑妃以由头不好,劝皇帝收回了成命。
寒冬腊月,赵嫣灵前哭丧跪了三日,狠狠病了一场。